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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替秦宴顶罪入狱三年,换他前程似锦。出狱那天,迎接我的是他和青梅苏晚晴轰动全城的订婚新闻。后来我妈病危,手术急需五十万。我淋着倾盆大雨,跪在秦宴的别墅外,求他看在往日情分上,借我一笔钱。他只从二楼的窗户里,冷漠地扔出一张支票。「一百万,林知微,买断你那三年,滚吧。」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,也彻底浇熄了我对他最后一点爱意。我曾以为我爱他,可以为他生,为他死,为他背负一切。现在我发现,我更爱那个被辜负的自己。他不知道,他当年酒驾撞的,不是什么无名路人。而是京城贺家捧在手心里的九爷,贺九爷最疼爱的妹妹。我捏紧那张被雨水浸湿的支票,转身拨通了一个电话。「喂,贺九爷,您让我查的五年前那场车祸,真凶是秦宴。」「证据,我已经用他给的封口费,帮您买到了。」1.我叫林知微,一个刑满释放的杀人犯。这是世人给我贴上的标签。三年前,秦宴酒后驾车,撞倒了一个过马路的女孩。他那时正处于事业上升的关键期,容不得半点污点。我爱他,爱到可以舍弃一切。于是我顶替了他。我对警察说,车是我开的,人是我撞的。秦宴抱着我,眼眶通红,声音嘶哑。「微微,等我,我一定会救你出来。」「等我,我会娶你,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秦太太。」我信了。我在狱中数着指头过日子,一千多个日夜,支撑我的,全是他那句承诺。我放弃了减刑的机会,只为把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,让他高枕无忧。狱警都说我傻。「林知微,为了个男人,值得吗?」我当时只是笑笑,觉得她们不懂我和秦宴之间的爱情。现在想来,真正傻的人,是我。出狱那天,天灰蒙蒙的,像我此刻的心情。我没有等来秦宴。等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电子屏上,他与苏晚晴的订婚巨幅海报。「秦氏集团总裁秦宴与苏氏千金苏晚晴,天作之合,将于下月完婚。」照片上,秦宴西装革履,英俊非凡。他身边的苏晚晴,一袭白色长裙,笑得温婉动人。他们看起来,的确是天生一对。而我,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,像个笑话。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那个我曾经称为「家」的地方。那里早已换了锁。门口的保安拦住我。「小姐,这里是私人住宅,您不能进去。」我看着那扇熟悉的门,轻声问。「秦宴呢?」保安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。「秦先生和苏小姐早就搬去半山别墅了,你谁啊你?」我狼狈地转身离开。没走多远,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我身边。车窗降下,是苏晚晴那张精致无暇的脸。她摘下墨镜,对我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。「林知微,好久不见。」我没说话,只是冷冷地看着她。「别这么看着我,我害怕。」她故作夸张地拍了拍胸口,随即又笑了。「哦,我忘了,你现在可是杀人犯,我当然该怕你。」我的手悄然握成了拳。「阿宴让我来处理你。」她轻描淡写地说,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「他说,你这种女人,不配再出现在他面前。」「这是给你的,算是你这三年的辛苦费。」一张银行卡被她从车窗里扔了出来,掉在我的脚边。「密码是阿宴的生日,你应该没忘吧?」「拿着钱,滚得越远越好,永远别再回来。」我低头看着那张卡,觉得无比讽刺。这就是我用三年青春和清白换来的东西。「苏晚晴,」我抬起头,声音平静,「你就不怕遭报应吗?」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。「报应?我的报应就是嫁给阿宴,成为秦太太,而你,林知微,你的人生已经毁了。」「哦对了,忘了告诉你一件事。」她凑近了些,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。「当年阿宴喝的那杯酒,是我亲手调的。」「他本来是要送你回家的,可惜啊,被我截胡了。」我浑身一震,如坠冰窟。原来,一切都是她设计的。看着我惨白的脸,苏晚晴满意地笑了。她戴上墨镜,升起车窗。「林知微,你拿什么跟我斗?」宾利车绝尘而去,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,像一尊被全世界抛弃的雕塑。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巨大的背叛,一个电话打了进来。是医院。「请问是林知微女士吗?您的母亲病情恶化,现在正在抢救,急需五十万手术费!」我妈有严重的心脏病,我入狱前就一直靠药物维持。我疯了一样往医院跑。可我身上,连一百块钱都拿不出来。我别无选择。我只能去找秦宴。2.我找到了秦宴在半山的新别墅。比我们以前的家,大了十倍,也冷了十倍。大雨倾盆而下,我浑身湿透,狼狈得像一只流浪狗。我一遍遍地按门铃,嘶吼着他的名字。「秦宴!你出来!」「秦宴!我求求你,救救我妈!」「秦宴!」没有人回应。我就那么跪在冰冷的雨水里,从黄昏跪到深夜。别墅里的灯光温暖明亮,映照出两个人影依偎在一起。是秦宴和苏晚晴。他们正在庆祝订婚,笑语晏晏。我的心,一寸寸地冷下去。终于,二楼的窗户被推开。秦宴出现在那里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。「林知微,你闹够了没有?」他的声音比这雨水还要冰冷。我仰起头,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,流了满脸。「秦宴,算我求你,借我五十万,我妈快不行了……」「以后我做牛做马,一定会还给你。」他身旁的苏晚晴娇滴滴地开口。「阿宴,她好可怜哦,要不我们就帮帮她吧?」秦宴搂住她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。「晚晴,你就是太善良了。」「这种女人的话,一个字都不能信。」他转过头,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鄙夷。「林知微,你又想玩什么把戏?」「用你那个快死的妈来博取我的同情吗?」「你以为我还是三年前那个会被你骗得团团转的傻子?」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我不敢相信,这些话是从我爱了整整八年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。「我没有……我妈真的在医院……」「够了!」他粗暴地打断我。他从怀里掏出支票簿,迅速写下一串数字,然后连同笔一起,狠狠地扔了下来。支票轻飘飘的,落在我的面前,很快被泥水弄脏。「一百万,林知微,买断你那三年的情分,滚吧。」「从今以后,别再让我看到你。」窗户「砰」的一声被关上,隔绝了里面所有的温暖。也隔绝了我所有的希望。我颤抖着手,捡起那张支票。一百万。三年牢狱,一条人命,在他眼里,就值一百万。我笑了,笑着笑着,眼泪就流了出来。我林知微的爱情,真是廉价得可笑。我拿着支票,跌跌撞撞地跑向医院。可我还是晚了一步。护士告诉我,我妈在一个小时前,抢救无效,已经走了。她临走前,还在念着我的名字。「微微……我的微微……」我跪在冰冷的太平间里,抱着母亲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,哭得撕心裂肺。是我没用。是我害死了妈妈。如果我没有去顶罪,如果我这三年陪在她身边……可是,没有如果了。安葬了母亲,我用那一百万,还清了所有的债务。剩下的钱,我一分没动。我找了份在餐厅洗盘子的工作,每天从早忙到晚,用疲惫来麻痹自己。我以为,只要我躲起来,就能和秦宴再无交集。但我又错了。那天,餐厅里来了一对特殊的客人。是秦宴和苏晚晴。他们是来这里庆祝纪念日的。我躲在后厨,不想被他们发现。可苏晚晴,偏偏不如我的意。她借口去洗手间,走到了后厨门口。「林知微,出来。」我没理她。「怎么,坐过牢的人,就只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吗?」她的话刺耳又刻薄。我擦了擦手,走了出去。「有事?」她上下打量着我,眼里的轻蔑不加掩饰。「啧啧,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,真是可怜。」「阿宴要是看到你现在给别人洗盘子,不知道会怎么想。」我冷冷地看着她。「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吗?」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随即又变得恶毒。「是啊,我就是喜欢看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。」她突然抓住我的手,将我拽到了大堂。「阿宴,你看我碰到谁了?」秦宴看到我,眉头立刻皱了起来。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。「你怎么会在这里?」我还没开口,苏晚晴就「啊」的一声尖叫起来。她将一杯红酒,尽数泼在了自己那条价值不菲的白色裙子上。然后她指着我,眼泪汪汪地对秦宴哭诉。「阿宴,我……我只是想和知微姐打个招呼,没想到她……她竟然把酒泼在我身上。」「她说她恨我,恨我抢走了你……」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。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。「这不是那个杀人犯吗?怎么在这种地方工作?」「真是晦气,看她那样子,就是个不知悔改的。」我站在原地,百口莫辩。秦宴走到我面前,脸上覆着一层寒霜。「林知微,你是不是有病?」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。「我给你一百万,不是让你来这里发疯的!」「马上给晚晴道歉!」我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。「我没有泼她。」苏晚晴哭得更厉害了。「阿宴,你别怪她了,她肯定不是故意的……」她越是这样说,秦宴就越是愤怒。他觉得我在无理取闹,在故意针对苏晚晴。「道歉!」他怒吼道。我的心,彻底麻木了。「我没错,为什么要道歉?」「好,很好。」秦宴气极反笑。他转头对餐厅经理说。「你们餐厅就是用这种有前科的杀人犯当服务员的?」「立刻把她给我开了!不然,我让你们这家店明天就关门!」经理吓得脸色惨白,连连点头哈腰。「秦总您息怒,我们马上处理,马上处理!」他转过头,对着我厉声呵斥。「林知微,你被解雇了!现在就给我滚!」我被两个保安架着,像扔垃圾一样被扔出了餐厅。外面又下起了雨,不大,却很冷。我抱着双臂,蹲在路边,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。秦宴,你就这么恨我吗?恨不得将我踩进泥里,永世不得翻身。没过几天,我租住的小平房也被人收回了。房东一脸为难地对我说。「小林啊,不是我不租给你,是秦氏集团要开发这片地,给了我们一大笔拆迁款,让我们立刻搬走。」我明白了。秦宴,他是在赶尽杀绝。他要抹去我存在于这个城市的任何一丝痕迹。我收拾好我仅有的一点行李,一个破旧的行李箱。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,和我妈留下的一张照片。我无处可去。我走在熟悉的街道上,却感觉无比陌生。不知不觉,我走到了我和秦宴曾经的大学。那棵见证了我们爱情的香樟树下,如今刻着他和苏晚晴的名字。原来的「秦宴林知微」,被划掉,改成了「秦宴苏晚晴」。刀刻的痕迹,那么深,那么刺眼。就像一把刀,狠狠地刻在我的心上。我听说,秦宴给学校捐了一栋楼,就以他和苏晚晴的名字命名。「宴晴楼」。他还真是爱她爱得轰轰烈烈,人尽皆知。那我呢?我算什么?我这八年的青春,三年的牢狱,到底算什么?我像个游魂一样在城市里游荡。直到我看到一则招聘启事。贺氏集团在招聘一名清洁工。贺氏。贺九爷。一个念头,在我脑海中疯狂滋长。秦宴,你欠我的,欠我妈妈的,欠那个无辜女孩的,我会让你,加倍奉还。我拿着那张脏兮兮的支票,走进了本市最昂贵的一家私家侦探社。我对里面的人说。「我要买五年前,城南跨江大桥上那起车祸的所有证据。」「钱,不是问题。」3.我成功应聘上了贺氏集团的清洁工。我的工作,是打扫总裁办公室所在的顶层。这让我有机会,接触到贺家的核心。贺九爷,贺斯年,是个传说中的人物。传闻他手腕狠辣,杀伐果断,在京城是能呼风唤雨的存在。五年前,他最疼爱的妹妹贺晚星,在一场车祸中丧生,肇事者逃逸。贺家动用了所有力量,都没能找到真凶。这件事,成了贺斯年心里的一根刺。我每天都在寻找机会,寻找能见到贺斯年的机会。终于,机会来了。那天,我像往常一样在顶层打扫卫生。电梯门打开,一群人簇拥着一个气场强大的男人走了进来。他穿着一身黑色手工西装,面容冷峻,眼神锐利如鹰。只是站在那里,就让人感觉到了无形的压迫感。他就是贺斯年。我的心跳,瞬间加速。我低下头,假装认真地擦着地。他从我身边走过,没有看我一眼。就在我以为要错过这次机会时,他突然停下了脚步。「等等。」他转过身,目光落在了我胸前的工作牌上。「你叫什么名字?」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探究。我紧张得手心冒汗。「我……我叫林知微。」「林知微……」他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,眼神变得深邃。「抬起头来。」我缓缓地抬起头,对上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。他盯着我看了很久,久到我以为自己就要被看穿了。「你很像一个人。」他说。我知道,他说的是他的妹妹,贺晚星。私家侦探给我的资料里,有贺晚星的照片。我和她,有七分相似。这或许就是我能留在这里的原因。从那天起,贺斯年似乎注意到了我。他没有再说什么,但我能感觉到,他看我的眼神,和看别人不一样。而另一边,秦宴和苏晚晴的婚期将近。全城都在报道他们盛大的婚礼筹备。他们有多幸福,我就有多痛苦。我加紧了动作。私家侦探终于拿到了关键性的证据。一份行车记录仪的备份录像,以及一个愿意出庭作证的目击者。那个目击者,是当年大桥上的一个流浪汉。秦宴当年给了他一笔钱,让他闭嘴。这些年,他一直活在良心的谴责中。现在,他愿意站出来。我拿着这些东西,再次找到了贺斯年。这次,我没有再等待。我直接跪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。「贺九爷,我有关于您妹妹车祸的线索。」他让我进了办公室。我将所有的证据,都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。录像里,清晰地记录了秦宴是如何撞倒贺晚星,又是如何在短暂的犹豫后,驾车逃逸的全过程。贺斯年的手,紧紧地握成了拳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办公室里的气压,低得可怕。「这些,你是怎么弄到的?」他的声音里,压抑着滔天的怒火。「我……我替他坐了三年牢。」我把我跟秦宴的所有事情,都告诉了他。包括我如何顶罪,如何被他抛弃,如何被他逼得走投无路。我说得很平静,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。因为我的心,已经死了。贺斯年听完,久久没有说话。他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有同情,有怜悯,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。「你想要什么?」他问我。「我想要他,身败名裂,一无所有。」「我想要他,也尝尝我所受过的所有痛苦。」「好。」他只说了一个字。却重如千钧。秦宴和苏晚晴的婚礼,定在下周一。在全城最豪华的七星级酒店举行。据说,光是婚礼的布置,就花费了上千万。而我,也收到了他们的「请柬」。是苏晚晴亲自送来的。她把烫金的请柬扔在我脚下,笑得一脸得意。「林知微,下周一,来看我怎么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。」「哦,对了,清洁工应该进不去会场吧?没关系,我给你留个后门,让你在后厨帮忙,顺便也能沾沾喜气。」「就当是我,可怜你。」我捡起请柬,看着上面秦宴和苏晚晴的亲密合照,笑了。「好啊。」「我一定,准时到场。」「为你们送上一份,大礼。」婚礼当天,我穿上了我这辈子最干净的一件衣服。虽然只是一件白衬衫和牛仔裤,但却是我全部的体面。我没有走后门。我拿着那份私家侦探伪造的记者证,从正门,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。婚礼现场,布置得如梦似幻。衣香鬓影,觥筹交错。秦宴站在台上,意气风发。苏晚晴挽着他的手臂,笑靥如花。他们在接受所有人的祝福。司仪用激昂的声音喊道。「现在,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!」就在秦宴低头,准备吻上苏晚晴的瞬间。「等一下!」我大声喊道。全场的目光,瞬间聚焦到我身上。秦宴看到我,脸色骤变。「林知微?你来这里干什么!保安!」苏晚晴也慌了。「你这个疯子!谁让你进来的!」我没有理会他们。我一步步,走上那个华丽的舞台。我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,交给了旁边的音响师。「把这个,放给大家看看。」音响师有些犹豫,但在看到我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贺斯年时,立刻照做了。巨大的屏幕上,开始播放那段尘封了五年的行车记录仪录像。秦宴撞人的画面,逃逸的画面,清清楚楚。全场哗然。「天啊!那不是秦宴吗?」「他不是说肇事者是林知微吗?」「原来是他自己撞了人,让这个女人去顶罪!」秦宴的脸,瞬间血色尽失。他冲过来想抢走U盘,但被贺斯年的保镖拦住了。苏晚晴尖叫着。「假的!这是假的!是这个女人伪造的!」我冷冷地看着她。「是不是伪造的,警察会给我们答案。」我说完,拿出手机,按下了报警键。就在这时,我突然感觉小腹传来一阵剧痛。一股热流,顺着我的大腿流了下来。我低下头,看到鲜红的血,染红了我的裤子。我……怀孕了?是秦宴的。是在我出狱后,去找他那天晚上……我记不清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,只记得无尽的羞辱和疼痛。原来,那天晚上,他不止是羞辱我……我眼前一黑,失去了所有的意识。倒下去的最后一刻,我仿佛看到秦宴那张惊恐绝望的脸。也仿佛听到了贺斯年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喊。「知微!」4.我再次醒来,是在医院。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。贺斯年守在我的床边,看到我醒来,他一直紧绷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缓和。「你醒了。」他的声音有些沙哑。我下意识地去摸我的小腹。那里已经恢复了平坦。「孩子……」我的声音,干涩得像砂纸。贺斯年沉默了片刻,才艰难地开口。「对不起,孩子没保住。」「你因为长期营养不良,加上这次情绪激动,大出血……」我的眼泪,无声地滑落。那个还没来得及让我知道它存在的小生命,就这么没了。它不该来的。可它来了,又走了。带着我对这个世界,最后的一点牵挂。「也好。」我轻声说。「这样也好。」它不应该成为秦宴的孩子。不应该有一个杀人犯父亲,和一个被全世界唾弃的母亲。贺斯年看着我,眼神里满是心疼。「微微,以后,我来照顾你。」我摇了摇头。「贺九爷,谢谢您。」「您的恩情,我这辈子都还不清。但从今以后,我想一个人。」他没有强迫我。「好,我等你。」「等你什么时候愿意了,我随时都在。」秦宴的事情,闹得满城风雨。婚礼现场的视频,被人传到了网上。#秦氏总裁肇事逃逸,前女友顶罪三年##世纪婚礼变世纪丑闻##贺家千金车祸真相#一条条热搜,像一把把利刃,将秦宴钉在了耻辱柱上。秦氏集团的股价,一夜之间,跌停。合作伙伴纷纷解约,银行上门催债。秦家,完了。秦宴因为交通肇事罪、以及作伪证、妨碍司法公正等多项罪名,被提起公诉。苏晚晴,也因为包庇罪,被一同调查。开庭那天,我作为证人,出席了。我再次见到了秦宴。不过短短几天,他像是老了十岁。胡子拉碴,双眼布满血丝,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。他看到我,疯了一样地冲过来。「微微!微微你听我解释!」「我错了!我真的错了!」「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?」「我们的孩子……我们的孩子呢?」他被法警死死地按住。我看着他,内心毫无波澜。「秦宴,我们的孩子,在你把那一百万支票扔给我的时候,就已经死了。」「在你侮辱我,践踏我,逼死我妈的时候,就已经死了。」「在你和苏晚晴卿卿我我,筹备你们盛大婚礼的时候,就已经死了。」他愣住了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,瘫软在地。「不……不是的……」他喃喃自语。「我爱你啊,微微,我一直爱的都是你……」「我跟苏晚晴订婚,只是因为苏家能帮我……是商业联姻……」「我没有不爱你,我只是……我只是恨你当年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认了罪,我觉得你背叛了我……」我笑了。「秦宴,事到如今,说这些还有意义吗?」「你的爱,太沉重,我要不起了。」法庭上,面对铁证,秦宴和苏晚晴无从抵赖。那个流浪汉也出庭作证,指认了秦宴当年是如何用钱收买他。苏晚晴为了自保,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秦宴。「是他!都是他逼我这么做的!」「他说他爱我,会娶我,我才帮他隐瞒的!」「我也是受害者!」秦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。「晚晴……你……」一场狗咬狗的闹剧。最终,秦宴数罪并罚,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。苏晚晴,作为从犯,判了五年。秦氏集团,宣布破产清算。一个商业帝国,就此轰然倒塌。我走出法院的时候,阳光正好。贺斯年站在不远处,安静地等我。他走到我面前,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,披在了我的身上。「都结束了。」我点点头。「是啊,都结束了。」我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,感觉自己终于获得了新生。秦宴入狱后,想尽办法要见我。他写了很多信给我,每一封,都充满了悔恨和爱意。他说他每天都在想我,想我们的过去。他说他愿意用他的一切,来换我的原谅。我一封都没看。直接让贺斯年帮我处理掉了。后来,我听说,他在狱中表现很差,屡次想要自残。再后来,我听说,他得了抑郁症,精神状况很不稳定。这些,都与我无关了。我用贺斯年给我的钱,在一个安静的海边小城,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。每天养花,看海,日子过得平静而安宁。贺斯年偶尔会来看我。他从不提过去,也从不逼我。只是默默地陪着我,帮我打理花店,或者,陪我看一整个下午的日落。我知道他的心意。但我还没准备好。我怕了。我怕再付出一次真心,换来的又是遍体鳞伤。5.时间,是治愈一切的良药。五年后。我的花店,成了小城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。我的脸上,也重新有了笑容。这天,店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。是秦宴。他出狱了,因为在狱中「表现良好」,获得了减刑。他比五年前更憔ें悴了,头发白了大半,眼神浑浊,像个真正的老人。他站在花店门口,看着我,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。「微微……」他声音嘶哑地叫着我的名字。我正在修剪一束玫瑰,闻声抬起头,看到他,我的手只是顿了一下,然后继续手中的动作。我的心里,已经掀不起任何波澜。「有事吗?」我问,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一个陌生人。「我……我来看看你。」他往前走了一步,小心翼翼地,生怕惊扰了我。「你过得……好吗?」「挺好的。」我剪下最后一根枝条,将玫瑰插进花瓶里。「不劳你费心。」他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祈求。「微微,我知道我错了,我罪该万死。」「这五年,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。」「你能不能……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?」「我们重新开始,好不好?」我放下剪刀,擦了擦手,认真地看着他。「秦宴。」「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?」「我每天都会做噩梦,梦到我妈临死前的样子,梦到我在监狱里被人欺负,梦到我跪在雨里求你,梦到我流掉的那个孩子。」「这些伤疤,已经刻在了我的骨头里,一辈子都好不了了。」「你说,你要怎么重新开始?」他的嘴唇哆嗦着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「我以为我恨你,恨不得你死。」「但现在看到你,我发现,我已经不恨了。」「因为你,已经不值得我浪费任何情绪了。」「真正的惩罚,不是让你坐牢,不是让你一无所有。」「而是让你亲眼看着,我没有你,过得有多好。」我说完,转身走进里屋。贺斯年正在里面帮我整理花材。他看到我进来,对我温柔地笑了笑。「忙完了?」我点点头,走过去,从背后抱住了他。「贺斯年,我们结婚吧。」他身体一僵,随即转过身,紧紧地抱住我。「微微,你……你说真的?」「嗯。」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,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。「我准备好了。」我不想再困在过去。我想往前走。而贺斯年,是那个愿意陪我一起走向未来的人。花店外,秦宴看着我们相拥的背影,终于绝望地跪倒在地,发出了野兽般的哀嚎。他彻底失去我了。永远地。至于苏晚晴,我听说她出狱后,日子过得很惨。因为有案底,找不到好工作,只能去一些不入流的场所打零工。她昔日的朋友,都对她避之不及。有一次,我在街上碰到她。她浓妆艳抹,穿着廉价的衣服,正在对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谄媚地笑着。看到我,她愣了一下,随即低下头,仓皇地逃走了。每个人,都要为自己的选择,付出代价。我和贺斯年的婚礼,没有大办。只请了几个亲近的朋友。在一个洒满阳光的午后,在海边的教堂里,我们交换了戒指。他吻我的时候,我看到他眼里的泪光。他说:「林知微,谢谢你,愿意给我一个,爱你一辈子的机会。」我也笑了。往后余生,风雪是你,平淡是你,心底温柔,也是你。
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6:55: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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