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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重生在苏婉如流产陷害我的那天。前世,她一滴鸡血毁我一生,儿女惨死,我含恨而终。这次我笑着看她表演:“妹妹这血颜色不对啊,倒像是鸡血?”录音机里她与姘头的密谋响彻全场:“孩子生下来就送周家……”周明远脸色铁青,昔日恩人竟是骗子。我甩出铁证:“救命之恩?是你爹亲手把他推进河里的!”后来我带着儿女开草药铺风生水起。周明远被革职,跪在雪地里求我原谅。我抱着暖炉倚门轻笑:“周团长,你脏了我的地,让让。”---1 重生复仇记重生了!——1975年,苏婉如那贱人流产陷害我的那天!我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那股子铁窗的锈味儿、地牢的阴冷潮气,还有咽气前苏婉如那张得意到扭曲的脸……都还死死缠在身上屋外头,一阵矫揉造作的哭声是苏婉如。紧接着,就是周明远那带着薄怒的斥责,隔着门板嗡嗡地传进来:“秋棠!你又怎么她了?婉如身子弱,你就不能体谅些?”体谅?我体谅你妈个咪啊!!!前世,就是这句“体谅”,把我推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。苏婉如假摔流产,一滴不知道哪儿弄来的鸡血,就让我背上“故意伤害”的黑锅,锒铛入狱。一双儿女,小安和小宁,没了娘护着,在周家那个虎狼窝里……我猛地闭上眼,不敢再想他们最后瘦骨嶙峋的小脸,还有那冰冷的河水……指甲掐进掌心,林秋棠,不能再想!老天爷开眼,让你重活一次,不是让你哭的!我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,动作利落。前世在牢里磨出来的狠劲儿,在这一刻全回来了。镜子里,我的眼睛,像淬了冰的刀子,亮得吓人。我死死盯着镜中人,一字一句,从牙缝里挤出来:“苏婉如,周明远,周家……你们欠我的,欠我孩子的,这一世,我要你们连本带利,血!债!血!偿!”2 虚伪的体谅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周明远皱着眉走进来。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,身板挺直,那张脸,曾经是我心里头的天,如今看来,只觉得虚伪得令人作呕。他身后,跟着周家那个老虔婆——周母,一手捂着嘴装模作样地咳嗽,一手还假惺惺地扶着门框。“秋棠啊,”周母拖长了调子,声音像破风箱,“婉如她爹可是明远的救命恩人!你心里再有气,也不能往她身上撒啊!她这会儿……哎哟,可怜见的,刚掉了孩子,身子虚着呢!”我眼皮都没抬,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粗布褂子的袖口。前世,就是被这“救命恩人”的大帽子压得死死的,连喘气都难。我走到门口,目光越过周明远,看着那个扶着腰、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的苏婉如身上。“呵,”我扯了扯嘴角,声音不大,却像冰碴子掉在地上,又冷又脆,“体谅?我倒想问问苏妹妹,”我故意抬高了点声调,确保她听得清清楚楚,“你这肚子里流掉的孩子,当真是周家的种?真那么干净,敢不敢去卫生所验个血型?让科学说话?”听到“验血型”三个字,她抹泪的手猛地一僵,帕子差点掉地上,那张原本装得楚楚可怜的脸瞬间褪尽血色,周明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“秋棠!你胡说什么!”周母尖着嗓子叫起来,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“婉如清清白白的姑娘家……”“清不清白,验了才知道。”3 夜探真相我冷冷打断她,“苏家是救过明远,可这‘恩情’,就能把周家当傻子耍,拿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冒充周家血脉?周家的名声,还要不要了?”周明远的脸彻底沉了下去,像刷了一层锅底灰。他没再呵斥我,只是眼神复杂地、带着审视地看向苏婉如。够了。我懒得再看这对虚伪男女的眉眼官司。第一步,疑心的种子,已经种下了。前世被蒙蔽的周明远,这次,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这层遮羞布是怎么被我一点点撕烂!夜晚估摸着周明远被营部临时叫走的工夫到了。我悄无声息地溜出自己的小屋,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,像只捕食的夜猫子,没有一点声响。苏婉如那屋的门虚掩着,留了条缝。前世,她流产那天晚上,我恍惚看见她鬼鬼祟祟往枕头底下塞东西。当时只当是眼花了,现在想来,那必定是见不得光的证据!屋子里一股子廉价雪花膏的甜腻味儿,熏得人头疼。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,我直奔那张挂着碎花帐子的木床。枕头还是温热的,带着她头发上的油脂味儿。我屏住呼吸,伸手往枕头底下一摸——硬硬的,像是个本子!心猛地一跳。4 毒计曝光掏出来一看,果然是个巴掌大的旧日记本!封面是褪了色的红梅。我飞快地翻开,借着月光,辨认着上面娟秀却透着股狠毒的字迹:“1967年,冬月廿三。阿郎说……这孩子生下来就送周家……不能留在我这儿,让人戳脊梁骨……周明远要是起了疑心,必须……必须快点动手让他没了!不能再拖了!”“1975年,三月初五。肚子里的孽种越来越显了……阿郎催得紧,说周家最近风声不对……得赶紧找个由头‘流掉’,还得栽到林秋棠那个蠢货头上!她挡我的路太久了……”字字句句,像毒蛇的信子,舔舐着前世我所有的冤屈和绝望!就是这个女人!就是这个恶毒的计划!毁了我的一生!我死死攥着日记本,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,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它摔在周明远脸上!不行!还不到时候!我强迫自己冷静。日记是铁证,但还不够!目光像刀子一样在昏暗的房间里扫视。床头那个小小的、掉了漆的木头抽屉吸引了我的注意。抽出来一看,是张巴掌大的黑白照片。照片上是个男人,方脸,小眼睛,皮肤黝黑,穿着一件敞怀的旧褂子,咧着嘴笑,透着一股子市侩油滑。城郊货郎王阿郎!就是他!前世苏婉如那个姘头!照片后面还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小字:“阿郎留念”。我心头冷笑,姘头送照片?苏婉如,你的把柄,可都落我手里了!就在这时,院子里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,还有苏婉如那故作娇弱的咳嗽声!她回来了!我飞快地把照片揣进自己裤兜里,日记本则塞回枕头底下原来的位置。刚直起身,门就被推开了。苏婉如扶着门框,一手捂着肚子,装模作样地喘气。她抬头看见我直挺挺站在她屋里,脸上的假虚弱瞬间被惊骇取代,眼珠子瞪得溜圆,活像见了鬼。“秋……秋棠姐?”她声音都变了调,尖利刺耳,“你……你在我屋里干什么?!”我站在原地没动,脸上没什么表情,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。月光从窗户斜照进来,一半落在我脸上,一半隐在阴影里。她被我盯得发毛,眼神开始慌乱地往床上瞟,尤其是那个枕头。我慢慢抬起手,两根手指夹着那张王阿郎的照片,在她眼前晃了晃。照片上的男人,笑得一脸油腻。5 猪血阴谋“苏妹妹,”我的声音不高,带着点玩味的冰凉,“这照片上的人,看着眼生啊?城郊那个走街串巷的王阿郎货郎?你跟他……挺熟?”苏婉如的脸,“唰”一下变得惨白,比糊墙的石灰还难看。她像是被抽了骨头,腿一软,差点瘫在地上,一只手死死抓住门框才稳住。那眼神,惊恐得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。“你……你胡说八道什么!”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带着哭腔,却更显得心虚,“我……我根本不认识他!这……这照片是……是我在街上捡的!对!捡的!”她猛地伸出手,就想来抢照片。我手腕一翻,轻松避开她抓挠的爪子,同时向前逼近一步。她被我逼得踉跄后退,脊背“咚”一声撞在冰冷的土墙上,退无可退。“捡的?”我嗤笑一声,微微倾身,凑近她那张惨白扭曲的脸,压低了声音,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,“那昨天……你指甲缝里沾的那些碎草籽,怎么跟王阿郎货郎棚子边上那圈野草的籽一模一样?嗯?苏婉如,你爹临死前把你托付给周家,就是让你用跟姘头怀的野种,来骗周家,攀高枝儿的?”这话像一道炸雷,劈得苏婉如魂飞魄散。那张脸,白得透明,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。我懒得再看她这副死样子,转身就走。走到门口,脚步顿了一下,没回头,只是凉凉地撂下一句:“捡的照片?呵,苏婉如,你撒谎的样子,真难看。”门在我身后关上。刚走出两步,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撕纸声,刺啦刺啦,急促又疯狂。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。撕吧,撕碎了照片,也撕不碎你龌龊的底子!这心虚的举动,就是最响亮的耳光!第二天一大早,天刚蒙蒙亮。堂屋里,气氛沉闷得能拧出水。周明远坐在小方桌旁,眉头拧成一个疙瘩,闷头喝着稀得能照见人影的苞米面糊糊。周母坐在他对面,时不时剜我一眼。苏婉如则坐在角落里的小板凳上,低着头,小口小口地喝粥,那手抖得,碗里的糊糊直晃荡。她眼下的乌青浓得吓人,显然昨晚被吓得不轻,一夜没睡好。我端着盛满糊糊的粗瓷碗走过去,故意脚下一滑,手腕一抖——“啪嚓!”6 血型疑云一碗滚烫的苞米面糊糊,连汤带水,不偏不倚,全扣在苏婉如那条特意换上的新裤子上!褐黄色的糊糊瞬间洇开一大片,还冒着热气。“啊——!”苏婉如像被烙铁烫了屁股,尖叫着从小板凳上弹起来,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裤子上的污渍,眼泪说来就来,瞬间蓄满了眼眶,“秋棠姐!你……你是故意的!”“秋棠!”周明远“啪”地把筷子拍在桌上,脸色铁青,眼看就要发火。“哎呀,”我抢先开口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淡,“手滑了。不就是一碗糊糊,一条裤子吗?洗洗不就得了?多大点事儿。”我慢悠悠地放下自己手里的空碗,目光转向苏婉如,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,“倒是你,苏妹妹,你这身子骨,看着是比昨天还‘虚’啊?脸色这么差,走路都打晃?不会是……昨天‘流产’伤着根本了吧?”我故意把“流产”两个字咬得特别重。苏婉如拍打裤子的手猛地僵住,连哭都忘了。我继续慢悠悠地说,眼神却像钩子一样,钩向周明远:“要我说,既然身子这么‘娇贵’,总这么‘头晕’‘虚弱’的也不是个事儿。不如……我今天陪你去趟卫生所?好好复查一下?让大夫看看,到底伤着哪儿了?省得下回再有点什么风吹草动,又赖我头上,说我推了你,害你‘流产’?”“复查”两个字,像两把烧红的铁钳,狠狠夹住了苏婉如的神经。她的脸“唰”一下又白了,比刚才还白,嘴唇哆嗦着,眼神惊恐地看向周明远,又慌乱地躲开,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耗子。那句“又赖我头上,害你流产”,更是像刀子一样捅在她心窝上。周明远本来要斥责我的话,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。他看看苏婉如那副见了鬼的表情,再看看她平坦的小腹,眼神里的疑虑像水底的淤泥一样翻涌上来。他张了张嘴,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脸色阴沉地重新拿起筷子,扒拉着碗里那点可怜的糊糊。空气里只剩下苏婉如压抑的、带着恐惧的抽气声。这顿早饭,吃得苏婉如如同嚼蜡,味同砒霜。我慢条斯理地喝着自己的糊糊,心里那叫一个痛快。打脸,就要这样,不动声色,却字字诛心!下午,周明远从营部回来,脸色比锅底还黑。他没回自己屋,径直走到正在院子里搓洗衣服的我面前,递过来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。那动作,带着点僵硬,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。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,在粗布围裙上擦了擦,才接过纸条。展开一看,是县卫生所盖着红章的血型报告单复印件。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:姓名:苏婉如血型:O型7 铁证如山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备注:送检人周明远(A型),经初步分析,父母血型组合(A与O)可生出O型子女,但需结合其他信息综合判断。我捏着这张薄薄的纸,指尖却感觉有千斤重。前世,就是这血型的疑点,被苏婉如和周家轻飘飘一句“可能搞错了”给糊弄过去,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!我抬起眼,看向周明远。他眼神复杂,有震惊,有怀疑,更深处,似乎还有一丝被愚弄的恼怒。“秋棠,”他声音干涩,带着探究,“这血型报告……是你让卫生所查的?你……你怎么知道要查这个?你为什么……突然这么针对婉如?”哈!我几乎要笑出声。为什么?我为什么不能查?前世你们把我往死里整的时候,怎么不问为什么?“我针对她?”我冷冷地反问,声音不高,却像冰凌子刮过地面,“周明远,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。苏家救你一命,你信她,护她,十年如一日,连带着周家上下都把她当个宝供着。我呢?我林秋棠为你生儿育女,操持这个家,我查点证据,你就疑我?如今白纸黑字,血型摆在这儿,清清楚楚写着可能不对!你还护着她?”我把那张报告单抖开,几乎要戳到他眼前:“这血型报告,难道是我林秋棠凭空变出来污蔑她的?为儿女?当然为儿女!”我盯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,一字一顿,带着淬骨的寒意,“要是苏婉如肚子里那个,根本就是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,却想顶着周家的名分生下来,那以后,小安和小宁,在这周家屯,在这世上,脊梁骨还直得起来吗?周家的名声,还要不要了?被人戳着脊梁骨骂‘野种窝’?我林秋棠丢不起这个人!”这番话,像一连串响亮的耳光,抽在周明远脸上。8 录音揭密他张着嘴,喉结上下滚动,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。他死死盯着那张血型报告,眼神里最后那点对“救命恩人之女”的盲目信任,彻底被这张纸击得粉碎。他沉默了。院子里只剩下我搓洗衣服的哗啦水声,还有风吹过破窗棂的呜咽。过了好半晌,他才像泄了气的皮球,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:“……我……我去问问她。”他一把抓过我手里的报告单,转身脚步沉重地朝苏婉如那屋走去,背影透着一股狼狈和迷茫。我看着他仓惶的背影,心里没有半分波澜,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。问?问什么?问那个满嘴谎话的毒妇吗?周明远,你果然,还是那个愚蠢的瞎子。血型报告,是第二根毒刺。周明远,好好尝尝被蒙蔽的滋味吧!这滋味,我前世尝够了!现在,该轮到你了!当天晚上,夜深人静。我躺在自己那间冰冷的土炕上,闭着眼,耳朵却像猎豹一样竖着,捕捉着隔壁屋的动静。前世,苏婉如就是在今晚,彻底敲定了明天“流产”陷害我的计划。果然,没过多久,隔壁屋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、带着哭腔的说话声。是苏婉如!紧接着,是一个男人粗嘎的嗓音,虽然隔着墙听不真切,但那股子市井油滑的腔调,化成灰我都认得——王阿郎!他竟然偷偷摸进周家了?好大的胆子!我屏住呼吸,手悄悄伸到枕头底下,摸到一个冰冷的、硬邦邦的小方块——那台花了我攒了半年的鸡蛋钱,托人从省城偷偷买回来的、巴掌大的旧录音机。我轻轻按下了录音键。黑暗中,红色的指示灯微弱地亮起。隔壁的对话断断续续地飘过来:“……阿郎……不行了……血型报告……周明远起疑了……”苏婉如的声音抖得厉害,充满了恐惧。“怕个球!”王阿郎的声音透着股狠厉,“那姓周的蠢货,被‘救命恩人’几个字吃得死死的!你按原计划来!明天中午,就趁林秋棠在院子里晾草药的时候!摔!摔狠点!把准备好的‘血’弄出来!就咬死是她推的你!听见没?”“可……可那血……”“猪血!老子弄来的新鲜猪血!包在鸡肠子里!摔的时候你偷偷掐破它!保管跟真的一样!”王阿郎恶狠狠地低吼,“只要坐实了她害你流产,那血型报告算个屁!周家为了脸面,也得把她往死里整!到时候,你哭惨点,周家还不是把你当祖宗供着?等风头过了,咱们……”后面的话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掩盖了。我轻轻按下了停止键。黑暗中,我嘴角无声地咧开,露出一抹森冷的笑意。猪血?鸡肠子?苏婉如,王阿郎,你们果然还是这一套!录音机里,你们的毒计,一字不漏!这,是第三根毒刺!三根毒刺,根根见血封喉。苏婉如,你的死期,就在明天!第三天中午,太阳毒辣辣地悬在头顶。院子里的泥土被晒得发烫,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干燥的尘土和草药混合的苦涩气味。我正蹲在院子角落,慢条斯理地翻晒着簸箕里刚采来的车前草和蒲公英。小宁蹲在旁边,小手笨拙地帮我拨拉着叶子。“妈,这草真能治病吗?”小宁仰着小脸问。“能,”我摸摸她枯黄的头发,声音放柔了些,“清热,解毒,是好东西。”前世,就是靠着在牢里跟一个老中医偷学的这点草药本事,才让我在出狱后勉强活了下来。这一世,这点本事,会是我和孩子们安身立命的根本。就在这时——9 假流产现形“啊——!!!”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,猛地从堂屋方向炸开!是小宁!她吓得小脸煞白,指着堂屋门口,声音都劈了:“妈!妈!血……好多血!苏姨她……她流血了!”来了!我猛地站起身,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,簸箕里的草药撒了一地也顾不上。几步就冲到了堂屋门口。只见苏婉如整个人蜷缩在堂屋正中的泥地上,双手死死捂着肚子,身上那件特意换上的浅色碎花褂子,下摆一片刺目的猩红!那红色洇开得极快,在灰扑扑的地面上格外扎眼。她脸色惨白,嘴唇哆嗦着,头发凌乱地粘在汗湿的额头上,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。周明远正蹲在她旁边,手足无措地想扶她,脸色比地上的泥灰还难看,眼神里全是惊恐和慌乱。“秋棠姐……”苏婉如抬起泪眼,目光像淬了毒的针,直直扎向我,声音虚弱又带着控诉,“你……你为什么要推我……我的孩子……我的孩子没了啊……”她哭嚎着,那声音,凄惨得能穿透屋顶。前世,就是这一幕,就是这一句控诉,把我彻底钉死在“杀人凶手”的耻辱柱上!周明远当时那恨不得吃了我的眼神,像刀子一样刻在我骨头里!周明远猛地抬起头,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像受伤的野兽一样死死瞪着我,里面翻滚着愤怒、失望,还有被欺骗的痛楚。他嘴唇哆嗦着,眼看就要吼出那句前世判了我死刑的话——“林秋棠!你这个毒妇!”然而,这一次,我没给他开口的机会。在他吼声出口的前一秒,我已经一步跨进了堂屋。没看周明远,没理会苏婉如那怨毒的控诉,径直走到苏婉如蜷缩的身体旁边,然后,就在周明远愤怒的注视下,在苏婉如惊疑不定的眼神里,缓缓地、缓缓地蹲了下来。我的动作很慢,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。我伸出右手,食指的指尖,没有半分犹豫,直接按在了苏婉如裙摆上那滩最浓稠、最刺眼的“血迹”上。指尖沾上了一点粘稠的暗红色。我没有像前世那样惊慌失措地辩解,没有哭喊冤枉。我只是当着周明远和闻声跌跌撞撞冲进来的周母的面,当着被吓傻的小宁的面,慢慢地把那根沾着“血”的手指举到眼前,凑近鼻尖,轻轻地嗅了一下。然后,我笑了。那笑容冰冷,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洞穿一切的嘲讽。我举着那根手指,转向脸色铁青、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的周明远,声音清晰得像冰珠子砸在铁板上:“周明远,你瞎吗?”我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滩“血”,又落回指尖,“这血的颜色……看着不太对啊。新鲜人血,该是鲜红透亮的,这……怎么一股子腥臊味儿?倒像是……”我故意顿了顿,看着苏婉如瞬间煞白如纸、惊恐到扭曲的脸,一字一顿地吐出那两个字:“猪血?”“轰——!”这两个字,像两颗炸弹,在死寂的堂屋里轰然炸响!苏婉如的哭嚎声戛然而止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喉咙。她瞪大了眼睛,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,死死地盯着我那根沾着“血”的手指,身体筛糠一样抖起来,连带着地上那滩“血”都跟着晃动。周明远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,像是被冻住了一样。他看看我手指上那点暗红,又猛地低头去看苏婉如裙摆上的“血迹”,眼神里的风暴骤然变成了惊涛骇浪般的震惊和难以置信!那表情,像是第一次认识地上这个女人。周母拄着拐杖,刚冲进门口,听到“猪血”两个字,脚步一个踉跄,差点栽倒,老脸煞白,嘴唇哆嗦着,指着苏婉如,半天说不出一个字。10 毒妇真面目死寂!绝对的死寂!空气像是被抽干了,只剩下苏婉如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和我们粗重的呼吸。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”苏婉如终于从极度的惊恐中找回一丝声音,尖利得能划破耳膜,“林秋棠!是你!是你推倒我!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!你还敢诬蔑我!这血……这血明明就是……”“明明就是什么?”我冷冷地打断她歇斯底里的尖叫,声音不高,。我的手,慢慢伸进了裤兜。所有人的目光,都死死盯住了我的手。我掏出来的,不是别的,正是那个小小的、黑色的、方方正正的录音机!在苏婉如骤然收缩、充满极致恐惧的瞳孔注视下,在周明远震惊到呆滞的目光里,在周母惊恐的抽气声中,我慢慢地,按下了播放键。“滋滋……”一阵轻微的电流噪音后,一个男人粗嘎油滑的声音,和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恐惧声音,无比清晰地、带着电流特有的质感,炸响在死寂的堂屋里:【王阿郎:“怕个球!那姓周的蠢货,被‘救命恩人’几个字吃得死死的!你按原计划来!明天中午,就趁林秋棠在院子里晾草药的时候!摔!摔狠点!把准备好的‘血’弄出来!就咬死是她推的你!听见没?”】【苏婉如:“可……可那血……”】【王阿郎:“猪血!老子弄来的新鲜猪血!包在鸡肠子里!摔的时候你偷偷掐破它!保管跟真的一样!只要坐实了她害你流产,那血型报告算个屁!周家为了脸面,也得把她往死里整!到时候,你哭惨点,周家还不是把你当祖宗供着?等风头过了,咱们……”】录音到此戛然而止。“轰隆!”这录音,比刚才的“猪血”两个字,威力大了何止百倍!它像一道九天惊雷,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,狠狠劈在堂屋每一个人的头顶!苏婉如的身体猛地一僵,随即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,整个人彻底瘫软下去,瘫在那滩她亲手布置的“猪血”里,眼神空洞,面无人色,连颤抖都停止了,只剩下身体无意识地轻微抽搐。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。周明远如同被雷劈中,高大的身躯晃了晃,脸色由铁青瞬间转为死灰!他猛地后退一步,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!那双眼睛,死死盯着地上瘫软如泥的苏婉如!他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只有粗重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。“啊——!!”周母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尖叫,手里的拐杖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她老脸煞白,手指颤抖地指着苏婉如,又惊又怒,一口气没上来,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得撕心裂肺,佝偻的身体几乎要散架,“你……你这个……毒妇!贱人!你……你害我周家……害我周家绝后啊!!”那声音,充满了绝望和怨毒。11 耳光震天堂屋里,死一样的寂静被周母剧烈的咳嗽声打破,更添几分荒诞和凄厉。苏婉如瘫在冰冷的泥地上,身下是那滩她自己弄出来的、散发着腥臊味的暗红“猪血”。录音机里她与姘头王阿郎恶毒的计划还在众人耳边嗡嗡作响,像无数只毒蜂在蜇刺着神经。她的脸白得像刷了层石灰,嘴唇哆嗦着,眼神涣散,像是魂魄都被刚才那录音劈散了。“假的……都是假的!”她猛地抬起头,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声音尖利得变了调,带着垂死的疯狂,手指胡乱地指向我,又指向那台小小的录音机,“林秋棠!是你!是你陷害我!这录音是你伪造的!你故意模仿我的声音!你想害死我!”她挣扎着想爬起来,手脚并用,沾了满手的“猪血”,狼狈不堪,嘴里兀自嘶喊着:“周大哥!伯母!你们别信她!她恨我!她嫉妒我!她想把我赶出周家!她……”“闭嘴!”一声暴喝,如同惊雷炸响!是周明远。他猛地从门框边站直身体,脸色由死灰转为一种骇人的酱紫色,他一步跨到苏婉如面前,巨大的阴影将她彻底笼罩。“啪!”一记响亮的耳光,带着周明远全部的愤怒和力量,狠狠地、结结实实地抽在苏婉如那张涕泪横流的脸上!苏婉如被打得头猛地一偏,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掼倒在地,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,嘴角渗出一丝血迹。她被打懵了,捂着脸,惊恐万状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暴怒雄狮般的男人,连哭喊都忘了。“陷害你?伪造录音?”周明远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,他弯下腰,一把揪住苏婉如的衣领,像拎小鸡一样把她从地上提溜起来,强迫她看着自己那双赤红的眼睛,“苏婉如!你当我周明远是傻子吗?!这声音!这计划!这猪血!鸡肠子!你告诉我,怎么伪造?!啊?!”12 野种真相他猛地一甩手,苏婉如踉跄着再次跌倒在地,额头磕在旁边的矮凳上,顿时青紫一片。我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,心里没有半分波澜。痛吗?苏婉如?这点痛,比起我前世在牢里受的,比起我失去儿女的剜心之痛,算得了什么?我走上前,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。一样是那本被我悄悄从苏婉如枕头底下“借”出来的红梅日记本。另一样,是用一块旧手帕包着的、几片撕碎后又拼凑起来的黑白照片碎片——正是王阿郎那张咧着嘴笑的油腻面孔。“啪嗒!”日记本被我随手扔在苏婉如面前的地上,溅起一点灰尘。那几张拼凑的照片碎片,则轻飘飘地落在周明远的脚边。“伪造?”我嗤笑一声,声音冰冷,“苏婉如,那你告诉我,这本日记里写的‘孩子生下来就送周家’、‘必须快点动手让他没了’,也是我林秋棠逼你写的?”我蹲下身,捡起日记本,随意翻开一页,指着上面娟秀却恶毒的字迹,目光如刀锋般刮过周明远惨白的脸,“还有这照片,背面还刻着‘赠阿郎留念’呢!城郊货郎王阿郎,你的‘旧相识’,也是我林秋棠逼你跟他‘留念’的?”我站起身,一把抓住苏婉如那只沾满“猪血”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,将她那只手高高举起,展示在周明远和周母面前:“污蔑?那你指甲缝里抠都抠不干净的草籽,跟王阿郎货郎棚屋边上那圈野草的草籽一模一样!这也是我林秋棠塞进去的?卫生所那张白纸黑字盖着红章的血型报告,证明你那‘孩子’根本不是周明远的种!这也是我林秋棠买通了卫生所造的假?!”“苏婉如!”我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雷霆万钧的质问,狠狠砸向她,“你爹临死前把你托付给周家,就是让你用跟姘头怀的野种,来骗周家的名分,攀周家的高枝儿?!然后再用这野种的‘命’,来陷害我,把我这个正牌夫人踩进泥里?!这就是你们苏家的‘恩情’?!这就是你苏婉如的‘清白’?!”这一连串的质问,如同狂风暴雨,将苏婉如彻底淹没。她张着嘴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抽气声,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。证据!铁证如山!日记、照片、草籽、血型报告、录音……每一件都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她身上,烫得她体无完肤!周明远看着地上那本摊开的日记,看着照片碎片上王阿郎刺眼的笑容,他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,脸色由酱紫转为一种死人的灰白。他猛地闭上眼,再睁开时,那双赤红的眼睛里,只剩下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绝望。他死死盯着苏婉如,那眼神,已经不像在看一个人,而是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。“血型……为什么……不符?”周明远的声音嘶哑得几乎破碎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彻骨的寒意,“那孩子……到底……是谁的?!”最后的遮羞布被彻底撕开。苏婉如瘫在冰冷肮脏的地上,身下是腥臭的猪血,脸上是红肿的巴掌印和额头的淤青,面对着周明远那噬人的目光,她所有的狡辩、所有的伪装,在这一刻土崩瓦解。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,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。“是……是阿郎的!”她崩溃了,涕泪横流,像条濒死的鱼一样扑过去,想要抱住周明远的腿,“周大哥!是他逼我的!他说只有这样……只有把你牢牢绑在‘救命恩人’的愧疚里,他才能一直吸周家的血!周大哥!我是被逼的!我……我心里只有你啊!我……我是真心爱你的啊!呜呜呜……”她哭得撕心裂肺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!“爱?”我抱着吓坏了的小宁,站在一旁,冷冷地吐出这个字,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讽刺,“你的‘爱’,就是躺在姘头的床上,算计着怎么用野种和假流产,害死你‘爱’的人的结发妻子?苏婉如,你的爱,可真是又脏又毒,让人作呕!”“轰!”13 周家崩溃周母再也支撑不住,那口一直憋在胸口的气猛地冲上来,化作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,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!“妈!”周明远大惊失色,慌忙扑过去扶住。周家,彻底乱了。我拿出我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向外走去,后面是崩溃的哭喊,而前面是我平坦的未来。
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6:43:54 全文阅读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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